无招要做「孙悟空」,拔了「三根毫毛」给钉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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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来源:硅基研究室

  回归钉钉近一年,创始人无招(陈航)成了《西游记》里的悟空:

  重新创业、变得疯狂,用AI试图将钉钉重做一遍。

  这种升级打怪的隐喻出现在他两次公开露面中:

  一次在今年8月,无招称钉钉内部设立十余个创新小组中,研发钉钉ONE的团队代号叫‘西游记’,吉祥物也变成了‘扛金箍棒的钉三多’。

  一次在今年12月,钉钉一口气发布了20多个新品,沿着AI时代软硬一体的方向继续前进。

  无招将‘重回钉钉’视为‘西天取经’:“今天打个金角大王,明天打个银角大王,突然发现手上又有金角,又有银角,嘿,有意思哦,那就继续往前走。”

  在全球科技圈上演‘创始人回归’的浪潮里,作为阿里 to B入口的钉钉似乎也印证了这一叙事。

  无招回归前,钉钉保持着一种克制的进步。

  彼时钉钉的大方向是,坚持云钉一体的战略,从做大规模转向做深价值,同时转向服务中大企业。

  克制带来的后遗症是,这个曾充满创始人风格的产品在协同办公的劲敌面前,变得不那么‘酷’了。

  从钉钉离开创业的无招那时也看到了这一点,他说:“办公软件领域有太多创业机会了,这是个蓬勃发展生生不息的赛道,目前大家都在靠天吃饭。”

  无招试图改变钉钉‘靠天吃饭’的围墙,他的动作更激进:钉钉不愿意成为一个移动互联网时代的App,而是一个为AI工作时代而生的OS(AgentOS)。

  它所带来的机遇是,用无招的话来说,“真正轮到钉钉去定义世界了”。

  过去的工作方式,本质上是沿着 office 给出的方案‘文档+沟通+工作流’,但在AI时代,一个‘为 AI 服务的操作系统’的钉钉,能让AI真正连接物理世界,从而重新定义人们的工作方式。

  但激进的无招和钉钉背后,站着的依旧是一个AI时代慢热的中国SaaS生态——钉钉全新的定位背后,既是产品、生态和利润模式的一次重构,也是一次无法估量的豪赌。

  就像《西游记》里,孙悟空脑后有三根毫毛一样,想要成为‘悟空’的无招,也将自己最关键的三招重新给了钉钉。

  无招拔下的第一根毫毛就是用曾经湖畔花园创业的方式,给钉钉在AI时代找到一个差异化的标签定位。

  时间拨回十年前,钉钉的原点:是继续坚持做一个社交工具,还是瞄准工作圈转型成为一个企业即时通讯工具?

  经历多次失败之后的无招,冒险选择后者,带着来往的几个工程师,在湖畔花园决定背水一战。

  一年后的1月,这一决定在北京中关村的3W咖啡馆被具象化,钉钉1.0版本的发布,恰好卡位中国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浪潮,彼时‘新一代的团队沟通方式’、‘钉钉,一个工作方式’等Slogan,展现了无招对钉钉的定位:

  移动时代的高效办公平台。

  这也奠定了钉钉最初的成功:核心功能都聚焦在‘消息必达’,‘DING一下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成为管理者和打工人对协同办公的最初理解。

  但在如今协同办公功能内卷、应用雷同的当下,特别是飞书用‘先进团队’的心智,与钉钉分庭抗礼,钉钉亟需一个更具吸引力且他人难以模仿的自我定位,来刷新市场对其的认知。

  这也是为什么无招回归后,对钉钉的定位有了两次承上启下的表达——

  8月,他说钉钉回归到专注工作的本质,同时明确了钉钉的定位‘AI时代的工作方式’;12月,他说钉钉要转型成为AI操作系统,彻底告别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应用形态,同时展示了AI原生钉钉的整体架构。

  从上述定位深化来看,无招很激进,但也很聪明,为什么这么说?

  第一,两次的定位看似冒险,但其实展现了无招惯有的系统化思考。

  和过去一样,他先告诉外界‘新钉钉要成为什么’,四个月后又展示了‘新钉钉要怎么做’。

  第二,用老故事锚定行业新心智。AI OS的表述其实并不新颖,但在协同办公领域属于首次定位,这是一个聪明的心智占领。

  讲述AI OS 的定位一方面向外界展示了钉钉自身具备软硬件、数据等能力,另一方面,表明了自己在协同办公的生态位,掌握着定义、分化和整合Agent的中心化权力。

  这是无招激进的一步棋,显示出了钉钉更大的野心,但与之对应的是野心背后的‘代价’——钉钉没法再抄作业了,而必须要自己给自己出题。

  就像是无招所说的,现在的钉钉很像是‘蝌蚪变青蛙,青虫变蝴蝶’的过程,新的自我定位下,留给钉钉的退路也没有多少了。

  无招拔下的第二根毫毛,是钉钉创业时提倡的‘共创文化’,后来钉钉内部将其总结为具体的‘共创三部曲’。

  它具体主要分为三步:第一步,验证产品的核心价值,要让产品超出用户预期;第二步,现场观察新用户转化,进行流程验证;第三步进行小规模灰度通过,验证价值、产品运营计划。

  在无招创业早期,这些围绕‘共创的故事’有很多个版本:比如他带着团队逢人便推荐钉钉,包括包子摊老板、幼儿园家长、记者等。再比如,共创文化的起点,无招带人入驻康帕斯,钉钉员工凌晨四点帮他们修复了Bug。

  共创是钉钉最大的特点之一,这些也是一些老钉钉员工中的共识,或者说是属于无招的个人特质。

  一位钉钉离职员工将这种共创形容为:“回到百姓中去,最终去了解企业客户到底要的是什么,而这一点不仅仅是像普通的打工人一样敷衍一下,讲个假大空的口号,而真正是创业者那种卑谦卑的态度。”

  离开钉钉的日子里,这些特质似乎没有改变。

  后来在两氢一氧(HHO)的创业里,团队发现,去日本调研市场,每次吃完饭,无招还会推荐店员下载HHO的APP。

  回归后,重启钉钉的‘共创文化’自然成为无招关键的一步棋。

  他先是对钉钉做了一次全面的用户反馈,集中拜访了一批客户,具体举措包括但不限于:梳理N个最小的MVP场景、砍掉付费墙、全面对标竞对等。其次,成立行业专属模型,把AI Agent能力落地企业内部。

  无招同时要求团队去观察用户真实的细节,去客户处调研观察。“当你的产品真的好用,用户会去真正用起来、去付费。我告诉他们,不要来跟我讲你怎么想,去观察用户怎么想。”他提到。

  强调共创对钉钉来说,有两重利好:

  一是包袱更轻了,无招可以大刀阔斧地对钉钉的产品和功能进行重构,回归到以AI为中心的创新上,而非对原有产品架构的修补;

  二是对场景的理解会更深。在钉钉发布的DingTalk Enterprise AI Platform(DEAP)上,钉钉会提供全流程的模型训练和数据工程服务,包括前端的数据标注、模型调优、部署等‘脏活累活’,在这一过程中,钉钉对实际场景的数据沉淀和业务理解也会更深。

  当然,共创意味着更大的成本投入,短期势必要牺牲利润。

  但承载阿里to B入口的重任,短期烧钱换取AI时代的入场券,这或许是钉钉更长远的重任。

  先让企业真正理解AI时代的钉钉,用软硬一体的产品做深业务价值,让企业客户真正为‘结果付费’,而非过去的SaaS产品单纯的卖工具。

  无招最喜欢的一个词是 Crazy,疯狂也是他身上最大的标签。

  钉钉的‘疯人院精神’,无招喜欢的‘又傻又天真’的许三多、对乔布斯的崇拜还有对剑道的偏爱,都是无招对‘疯狂’的一种致敬和表达。

  彼时,疯狂的无招时常被拿来和同为产品经理出身,但克制的张小龙相比,但无招其实比张小龙小12岁。在钉钉早期创业中,无招曾直言不讳地评价友商:“企业微信团队仍然没有搞清楚用户的需求”。

  出走钉钉后,他自己的‘孩子’和友商都‘骂’:“钉钉和飞书其实都没有做好”。

  与曾经的疯狂相比,12月23日,现身阿里西溪园区的无招显得温和许多,他不再过多讨论自己,而是谈论创新的感受。

  他说:“创新很痛苦,团队里每个人都会问你为什么,我也说不出来,我就觉得他应该这样”。他说:“创新就意味着要进入无人之境”。

  这种‘创新孤独感’,是无招回归后,面临的最大阻力,但也是最大的动力,他需要拔出第三根毫毛——重新搭建一个AI时代的‘钉钉疯人院’,对抗组织内部可能存在的‘官僚主义’。

  据《中国企业家》的报道,无招回归后和回归前的钉钉是完全不同的氛围。

  如今的钉钉被称为‘阿里缅北’,但前两年钉钉是‘阿里的北欧’。无招大刀阔斧地砍向组织,成立小团队作战的创新小组,一批钉钉人选择出走,一批愿意接受创业方式工作的人留下。

  让钉钉重回创业时刻,这件事只有无招能做,因为只有创始人才有这样绝对的授权,也只有无招保留着这样的偏执和疯狂。

  时代变了,但无招对‘招什么样的人’的标准一直没变。

  十年前,他被问到什么样的员工才是合格的?脱口而出的答案是:‘神经病’,十年后,这个答案变成了‘对AI有信仰’。

  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,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AI时代,对钉钉来说,无招的重构,宣告了AI时代的起点,这当然是一条难路,但也是‘创始人回归’必须要走的路。